萧条

【林秦】如草芥 秦明黑化 双重人格设定 雷文慎入

辣鸡产物
@李子酱_ 

如草芥 
（1）
近几年来，校园暴力的案件层出不穷，龙番市也不例外，其中，这些案件在职业学校比较多见。
「你看到了吗？他们和当时的你一模一样。」秦明看着这些案件的档案时，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，与自己的一模一样，秦明心下一惊，环顾档案室四周，除了几柜子的档案，空荡荡的没有一人。
秦明皱眉，刚才的声音让他非常不舒服，这个声音仿佛从他的心底发出，仿佛是灵魂最真切的呐喊。他抬起左手腕看看表带泛白的手表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，想着自己也许是劳累过度从而产生的幻听，秦明决定今天不加班，早点回去休息。
“老秦，下班了，我们走吧。”林涛准时地来找自己吃晚饭，他看见秦明手中的档案，皱起眉头，将薄薄的纸页从秦明手中夺过，整理好后归位，“不是说不再看这些东西了吗，一切都过去了，没必要纠结。”
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清楚的知道秦明的过去，一个是李大宝，另一个，就是林涛。
「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你，这种事情，怎么能说忘就忘呢？」声音再次响起，惊得秦明一激灵，站在原地愣着，半天缓不过神。
“秦明？”
“没事……”
「你是谁？」秦明试着与陌生的声音对话，半晌过后却没有人回答。
（2）
这一顿饭秦明吃的心不在焉，他隐约觉得，那个声音，不只是他的幻听这么简单。不过这种事情，无论与谁说，都会让人觉得好笑吧，所以在林涛的追问之下，秦明也只是敷衍地说自己劳累过度。
回到家中秦明没有按照习惯换上睡袍，而是径直走向卫生间，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似乎与平时并没有差别，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。
「你是谁？」他再次尝试提问。
「我是你啊，我是秦明。」竟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复。
（3）
「我知道你不相信，可事实就是如此，我，是你的另一个人格。」
「这不可能，我没有受到过强烈的精神打击，按照常理来说，不可能。」秦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冷汗直流。
「从你八岁生日那天开始，我就一直活在你的内心中。」霎那间脸色苍白，小孩的哭喊声和雷雨的怒吼在脑海中混杂着播放，让人心烦气躁，转而又出现了一些少年的嬉笑哄闹，拳头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刺耳无比。
「你想干什么？」
「干什么？我看不惯你的软弱和隐忍，想要替代你罢了。」
「开玩笑。」我怎么可能让你主导我的意志。
「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，从今天开始，每一天我都会占据一点你的思想，你没有办法逃避，也没有办法改变。你别不愿意，我是来帮助你的，帮助你复仇。」
「有任何意义吗？」
「怎么没有意义？」
「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，现在复仇？当年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？」这话半是想劝阻第二人格的计划，半是秦明的心里话。
一阵沉默，另一个自己许久没有回答。
「你以为我不想吗？只是，那时你的内心还足够强大，不需要我你也能活下去。」
「现在我的内心依然强大。」
「现在的你，亲眼见到了与你当年一模一样的孩子，你长久以来封存在内心深处的痛苦记忆再次被唤醒，现在你的内心异常脆弱，如果没有我，过不了多久，你就会自行了断。我的存在，是为拯救你啊，秦明。」
恍惚之中秦明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向他走来，毫无意外，他的模样和自己没有任何差别，只是仅仅看他一眼，人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象，他仿佛像一只嗜血的野兽，每时每刻，任何一个惹怒他的人，都会成为他看中的猎物，死在他锋利的爪牙之下。
「你是警察，象征着正义，不过这是你与我共享的一个身体，我也有权利支配，你的时间到了，轮到我了，这是游戏的规则，不过，那个林涛，是你的意中人对吧？」
秦明瞪大眼睛。 副人格自言自语，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。
「在他面前，我可以把身体交给你，其他的时间就放心地交给我吧。」说完，他仿佛在身体里消失了一般，再也没有回答秦明的追问。
（4）
事件来得泰国突然，秦明到现在都没有从昨晚的异常中反应过来，他手里拿着钢笔，半天没有写下一个字，呆楞地望着结案报告，一动不动。
“只有在林涛面前，我才会把身体交给你。”他一直细细回味着这一句话。
“老秦，老秦？”李大宝伸手在秦明眼前晃了晃，秦明这才反应过来，“你怎么了？不舒服吗？”
“没事……”
“要不今天晚上林涛请吃饭你就别去了吧，你状态好像不太对啊，你还是我们的工作狂秦科长吗？”李大宝无心调侃道，却让秦明莫名忧伤。
「我还，是我吗？我也不知道。」
“我没事。”
（5） 
秦明，林涛和李大宝早早到了约定的吃饭地点，时光，最是人间留不住。
“哎，反正今天我请客，你们随便点，无所谓。”
“嚯，这么大手笔，中彩票啦，放心吧，我肯定帮你省钱。”李大宝嘴上是这么说，身体却很老实地在菜单上勾了几个价格不菲的小菜，林涛见了，自然往人小姑娘脑门上一拍，指着她就喊“小丫头片子长本事了啊”。秦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，微笑转眼即逝，宛如昙花一现。
由于秦明实在是稀客，包括小黑和大宝在内的几个人都轮番敬秦明酒，意在一睹高岭之花秦科长喝醉的模样。秦明不太好推辞，他也不太擅长喝酒，即使林涛帮他挡了许多，几杯酒下来，他的头脑已经昏昏沉沉。
“好了好了，你们别光敬老秦啊，我可是你们队长哎，怎么不敬我。”林涛下意识地伸出手把秦明护在身后，上次连倩倩一案他半夜出勘现场时，林涛也做过一样的动作，其实也不止这两次，只要是有危险的现场，林涛都会下意识地护着秦明。
「你开心吗？」
「当然。」
秦明望着林涛，心中一阵温暖。
（6）
“你有没有觉得，老秦最近有点奇怪。”
“是有点，工作的时候常常走神，还有，整个人都阴沉了好多。”
（7）
秦明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，有时候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，在办公桌前坐着，只觉得自己像是睡着了一样，什么也看不见，什么也听不到，回过神来时，通常已经过了很久。
「你一定要这样做？」
「一定。不复仇，那些人就永远不会对你心怀愧疚，这是他们亏欠你的，你不愿意讨债，只有我去做了。」
「我已经说了没有意义……」 
「怎么没有意义！」“秦明”走向秦明，一把拽住他的领子，「凭什么？凭什么我们要承受这一切？就因为你是孤儿吗？这么多年对你的欺辱，他们可以忘记，但你呢？你永远忘不了！你永远都生活在痛苦之中而他们！他们却逍遥于法外，苟活于世！他们可曾对你有过半分愧疚！没有！他们视你为草芥！可以随意践踏，肆意欺凌的草芥！秦明，你是人，一个活生生的人，你扪心自问，将这么多年的屈辱永远埋藏在心中，让它腐烂，你甘心吗？你真的甘心吗？」
「我…… 」
「你不会甘心的。所以，把一切都交给我吧，既然你做不了，那么，我来。」 

秦明明显地感受到，这一个副人格比自己的主人格强大许多，那是他所有消极情绪幻化而来的心魔。

他终究，无法原谅当年的伤害。
（8）
秦明愈发昏昏沉沉，只有与林涛相处之时，他才会变得稍微清醒一些。
林涛似乎还没有察觉秦明的变化，因为另一个他伪装地不错，除了开始的一些奇怪之处，到现在为止，竟没有人看出来，不知不觉中，秦明已经换了一个人。
林涛有自己的爱情，前几天他和林涛一起吃饭的时候，林涛接到了他女朋友的电话，虽然秦明没有见过她，但是他坚信，林涛和她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，他们会结婚生子，安稳地度过往后余生。
「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，他根本就没有察觉，他根本就不在乎你。」
「我只要看着他就好。毕竟人世间的所有美好，从八岁那年开始，都已经与我无关了。」
「你不后悔吗？」
「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。」
（9）
「你的时间到了。」
「你真的想清楚了吗……？」秦明的话还没有问完，便觉得自己在一点点消失，无尽的疲惫感将他死死压制，他动不了，出不了声，很快，眼前便一片黑暗，他再无知觉，再无意识。 

「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……」
（10）
“秦明”穿上外套，用酒精棉花反复擦拭解剖刀，他找出当年所有的毕业照，用红笔圈出每一个人的笑脸，包括他自己。

所有施暴者都应该受到惩戒。
而所有冷漠的旁观者都应该付出代价。 

不要以为你们没有拿起刀，就不是凶手。
（11）
龙番市警局接到报案，龙番湖旁发现一具无头女尸。
（12）
林涛看向秦明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，他看到秦明，秦明也回望着他，露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微笑。 

（13）
当林涛带着警员闯入秦明家时，浴缸里充盈着秦明的鲜血。秦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，只留下一封信。 

林涛清楚地记得一句话：我不是真正的秦明，他已经死了，至死，他都一直深爱着你，他爱你，胜过一切，而你，却浑然不觉他的消失。 

（14）
他选择让黑暗吞噬自己，他选择将邪恶的一面暴露于世，他选择用以暴力，回击曾经伤害过他的人。
草芥终于长成了荆棘。